最新拍卖预报

预展时间:2013年7月7日——7月8日
拍卖时间:2013年7月9日(周二)九点半开槌(全天)
联系电话:021-51701200

公司邮箱:customer@qingliange.com
拍卖公司官方网站:
http://www.qingliange.com/index.asp
{/dede:arclist}
市场动态 》
艺术教育 》
艺术新闻
新民晚报刊登《丹青无悔陈佩秋心如磐石亦化绕指柔》
 吴南瑶

陈佩秋和儿子谢定伟

陈佩秋近影
 
个性的率真与倔强,笔下的含蓄与委婉,言谈时而锋芒毕露,时而善解人意。旁人都看她是铁娘子,怎知一生要强的她,内心向往的不过是一份平淡天真。
生于1923年,今年是书画家、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陈佩秋的第八个本命年。日前,“陈佩秋大师工作室”在徐汇揭幕。陈佩秋依然思路敏捷,记忆力惊人。采访前,再三确认了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而不是上午。原来先生素爱做“夜市面”。早些年,通宵达旦地创作,到凌晨时分仍举着放大镜在宋元名家的画册上做批注于先生都是常态。采访时间约在晚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1 嘉陵江边不畏难
一头银发,操着一口昆明腔的普通话,端坐在画室的陈佩秋先生和几年前相比,外表变化不大。长者多爱回忆往事,这一点,万事不喜随众的陈先生也不例外。从写生的话题,陈先生一路将对话的场景拉回了烽火遍地的上世纪40年代。
少女时代的陈佩秋在选择专业上,就显示出了那个时代不多见的主见。她先是违背了父亲希望她学经济的建议,于1942年考入了西南联大的工科。而后,因为在参观黄君璧、张大千画展,黄君璧的一句:“既然喜欢画画,何不去考国立艺专”,又毫不犹豫地转投了随着战事撤退至重庆的国立艺专。陈先生还清楚地记得,她随同学从嘉陵江边的国立艺专出发,爬几百步的阶梯到山头上的由徐悲鸿主持艺术系的中央大学去。战事虽已近尾声,但仍不时要饱受各种恐惧,有时走着走着,经过的飞机就扔下炸弹来,“我们就躲在坟头边,亲眼看着牛被炸飞,五脏六腑挂在树枝上。”
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师生们热爱祖国,热爱艺术,坚信抗战必胜。当时在国立艺专,学生们对西方艺术非常向往,认为西方的写实主义为中国未来艺术发展的唯一途径,当时学美术的学生基本都在西画系,陈先生回忆,甚至有一段时间,国画系只有一个老师,就是陈之佛。但二十出头的陈佩秋并不为时风左右,醉心中国传统绘画,专注地钻研历代大师的艺术。1945年,战火平息,国立艺专回到杭州,潘天寿做校长,黄宾虹、郑午昌等都曾教过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弟子。那时艺专的高年级学生言必称石涛,八大,心高气傲的陈佩秋觉得“不难”,下死功夫临摹珂罗版五代赵幹的《江行初雪图》,被黄宾虹斥为“匠画”,不值得效仿。“赵幹的画和黄宾虹先生叫我临的翁同龢的画,究竟哪一种更美更难呢?其实都不能一概而论。石涛、八大的格调是比较高的,近代画家多不及此,年轻时我尚不能完全体会,但我很快悟到,不管怎样,不畏难,并且先难后高,应该是打基础的关键。”
事实上,在艺专学画的时候,除了吃饭睡觉,陈佩秋一直都在临摹、写生、画素描。山水从清、明、元开始上溯两宋,几乎每个朝代都临过。“这世上并没有天才,能否坚持,才分出了人的成功与不成功。特别突出的画家,不一定是天赋本色多么卓越,但成功的画家一定是长久坚持,用心去画的人。”陈佩秋先生道。
2 高花枝头晚始开
新中国成立后,陈佩秋从国立艺专毕业,与谢稚柳先生一起定居上海。早在重庆时,陈先生就听说有一个才情极高的画家叫谢稚柳,只是当时两人并不相识。后来经郑午昌先生介绍认识了谢先生。陈先生来上海后,先进了上海市文管会工作。这段短暂的经历,让她有机会大量接触古代字画……1956年,上海美术家协会和上海中国画院组建,云集了刘海粟、吴湖帆、谢稚柳、唐云、傅抱石等大批名画师。斯时,陈佩秋已经凭借工笔画《天目山杜鹃》获得上海青年美展一等奖,因此也作为青年画家被聘为画师,每月领取80元车马费。“大家都一样,一直拿到‘文革’后。”
那时候,陈佩秋被分派下生活三个月,就在龙华地区的龙华苗圃(现在的植物园),白天大多时候都在花卉写生,钩海棠、画紫藤,记录不同花木生长、抽芽、含苞、怒放、凋谢的一系列形态。有时,也参与挖树的体力活,和男工人一起搬砖运土,建玻璃房。晚上就住在苗圃,和女工人睡在一起。第二天接着绘画。
先生以山水为起点,后攻花鸟,始终坚持宋元为高。晚辈汤哲明曾请教陈先生宋画到底好在哪里。“画得准,一笔下去就对了。”陈先生的回答朴素却切入核心。陈先生回忆与谢先生不管住在哪里,家中始终种花养鸟。只是对家中花鸟的写生,就累积了上千张,至于她最爱的兰花,写生稿足有十几本。对景写生,那时候还不具备摄影条件。那些年,随身带一个英国制的铁皮香烟盒,把一支小毛笔笔杆剪短到刚好能装进去的长度,再放两支眼药水的软管,一支装水,一支灌墨,就出门去写生了。
1973年前后,陈佩秋和陆俨少、朱梅村等去富春江体验生活,或乘车或泛舟,足足行走了三个星期,从高处往下看,雾气弥漫江面,群山绵延,依然可以看见山脚乌黑的瓦房顶,“南宋人同样是从生活中得来经验而创作的,了不起。”陈佩秋道。
高花阁是陈先生常用的斋名,先生解释道源于李商隐的古诗《高花》:“我从写生中得知,一束花苞都是从下往上开放,顶上最高的蓓蕾其实是最后开的。我用‘高花’之‘高’,取的不是高明,也不是高高在上之意,而是指晚开的花。”
3 绚烂终究归平淡
早年,因为亲眼鉴定过被称为中国拍卖业第一案所涉及的张大千《仿石溪山水图》,又不满高院最终裁定原告买家获胜而有损谢老的声誉,陈先生丢实据怒怼法官的过程颇具戏剧性。“如果是在谢先生生前做出,允许谢先生辩论后得到这个结果,我不会置喙,但因谢先生逝世不久,我自己又亲自看过这幅作品,所以我不服。”陈佩秋先生留给圈内圈外的印象是耿直磊落,为人、说话常不留情面。亲近的朋友也知道她以前最喜欢读金庸的武侠小说,说话、做事也带着豪侠之气。
步入晚年,陈先生把大量的时间都扑在中国古画鉴定上。1996年末,陈先生与谢老一起在旧金山讲课,内容为“从旧金山中华瑰宝展谈古书画鉴定”,陈先生对宋、元、明各流派和各家作品作了详细分析,并将西方18世纪的风景画和中国山水画作了比较说明。2012年,《名画说疑续编——陈佩秋谈古画真伪》一书出版,陈先生针对五代画家董源的作品提出了她的观点,俨然从书画家又变成了一名严肃的学者。
读中学时期,陈先生的数理化成绩就很突出,最初考入西南联大,读的又是工科。她个性中求实求真,科学理性的一面显然并没有消失,而是保留在了她对于古书画鉴定孜孜不倦的钻研上。“她不是蛮不讲理和霸气十足的,她的见解是建立在缜密的分析上的,而这些东西同样体现在她自己绘画和书法的艺术创作中。”戴小京说。“我觉得,现在就应该是每个博物馆里的人合起来,把《宋画全集》真伪的问题统统搞清楚。”在二子谢定伟的协助下,陈先生正母子同心地解读《宋画全集》的出版事宜。从当年嘉陵江边那个倔强的丫头到今日的书画大家,陈先生对于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殷切希望始终未变。她以山水为起点,上世纪50年代专攻宋人花鸟,上世纪90年代开始又着力探索青绿山水的创新,大量吸收西画光、色的表现技巧,既不放弃宋人绘画的根基,又大胆创新出积墨叠彩的独特风格。
中国古来认为书画皆为心印。陈佩秋先生画山水很少表现险峻,只求宽松和平和。她画山,常常是用很长的横线,大笔扫过去,勾画出山的轮廓,而后又如林木覆盖,表现温润优雅。看似一生雄强,其实她“欢喜平淡天真”。
>>>记者手记
当日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问陈佩秋先生,谢老留给您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问之前踌躇许久,先生接招后的回答出人意表:“谢先生啊,最深的印象就是他一生都在和徐邦达闹别扭。”笑得爽朗,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他处。
访谈间歇,随手翻开画桌上的一本《宋画选集》,先生用红笔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在一张马麟的作品旁,写着“马麟比老爸粗笨”。先生认为马麟不如他的父亲马远画得好。
画家夫妇在中国绘画史上并不多见,能旗鼓相当者更是寥若晨星,古有“赵管之风”,今有“谢陈双美”。世人都知陈先生在谢老面前从不服输、不示弱。之前,她的书画上经常钤一方“忆谢堂”的斋馆印,别人都以为是陈先生对常年在外的谢老的一种思念。实际上典出李白的《夜泊牛渚怀古》一诗,是诗人望月怀古,寄托不遇知音之伤感。“我这一生既然选择了学画,并把它作为职业,这便是长时期的事。”先生曾说,而绘画这条路常常是孤独的,如李白那样,深感知音太少,所以才叫“忆谢堂”。陈先生一辈子最不愿意被定义为“谢稚柳太太”,亦不喜被冠以“女书画家”。“和怎样看待男旦、女老生一样,戏才大于天。看书画家也应只看作品,不看性别。”先生的这份毫无矫饰的透明真诚正是其天性的自然流露,其实是有点可爱的。
有时遇事不辩解,不解释,其实亦是一种自律自强个性的表现。人生至此,想来先生早已看开一切,但留人评说吧。

热门词搜索:

主页 > 新闻 > 艺术新闻 >